第433章 分食妖僧-《日夜游神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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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虽说这天底下,比我医术高明的郎中,实在不好找,但碰碰运气吧,天无绝人之路。”

    胡郎中讲完,便将阿牛往门外推。

    “胡郎中,胡郎中……”

    “走吧,人力有穷时,爱莫能助。”

    在胡郎中不断推诿之下,阿牛也没了办法,回到了自己的牛车上。

    牛车只有一个简易的棚,阿牛的母亲,就蜷躺在车厢里,轻轻的“哎唷”着,见了儿子来,连疼也不唤了,强行忍住,问道:“牛子,胡郎中怎么说?”

    “他说府里还有一个郎中,挺厉害的,让我去找找他。”

    “要我说,别找了,回去吧,娘这病治不好,白白糟蹋钱。”

    “钱的事嘛,好说的……最近山里去了一伙人,让我带路找‘生死崖窟’,给的价格很高呢,那崖窟吧,我记得小的时候去过,现在再找,估计还能找到。”

    “那伙人,不能信的……看他们满脸的凶相,都是沾过人命的主。”

    “晓得的,我晓得的。”

    阿牛赶着牛车,去寻找那个“并不存在的厉害郎中”,从惠兴大街,走到了菜市口。

    菜市口是一条很长的街,他才到街口,便瞧见路被堵得水泄不通,等了很久,也不见道路畅通,

    他实在熬不下去了,便下了车,问路人:“老哥,这是怎么了,堵这么久?”

    “你不知道啊?咱黄原府的大佛——鱼菩萨,原来是个拿人炼丹的主儿,现在府衙的人,在公审他呢。”

    “啊?拿人炼丹?”

    “那可不,听说那佛寺——摩诃寺,里头填满了没烧干净的人骨头。”

    一旁看热闹的人,还劝阿牛:“你是要赶路吧?我劝你换条路走,这趟公审,还不知道要审到什么时候去呢。”

    “哎,多谢多谢。”

    阿牛听了,又上了车,赶着牛掉头。

    “牛子,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有个大佛,原来是拿人炼丹的魔,被公审呢。”

    “是谁啊?”

    “好像叫鱼菩萨……”

    “哎哟,那他肯定是被人污赖了,这位大佛,佛名响着呢。”

    “那谁说得准的事。”阿牛嘀咕了一声后,继续赶着牛车,

    也就在这时,府衙的人,拿着大铁筒喇叭,不断的大声宣传着,

    “鱼和尚这个妖僧,祸害黄原府,荼毒不浅,对于他这样的祸害,就应该食他的肉,喝他的血。”

    “这妖僧,长期炼丹,身体被丹药蓄养,诸身皆是精华,若是吃了他的肉,喝了他的血,妙用无穷。”

    “男人吃了能壮阳,女人吃了能滋阴,病人吃了,能药到病除,老人吃了,能益寿延年,全是天大的好处,千万莫要错过。”

    这一番番的宣传,就跟“全场一律三折,亏本大甩卖”一般的廉价,搞得可信度不算高,一连宣传了好几个钟头,也没有老百姓朝鱼和尚动手。

    所有瞧热闹的百姓,依然还在看热闹,没有谁真上去动手。

    而赶着牛车的阿牛,却停下了牵引缰绳的动作,默不作声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牛子,咋不走了,你该不是,想打那佛爷的主意吧?那是犯大德性的,吃了佛的肉,下辈子投胎都只能当个畜生。”

    “娘,我去一趟。”

    牛子下了车后,捡了砖头楔住了车轮,防止牛车倒溜,然后便挤进了人群里。

    “牛子……牛子……”

    母亲还想劝牛子,但她身体弱不禁风,又走不得路,也无计可施。

    阿牛是个猎人,常年打猎,身子体格自然不用多说,他横练的身板,三下五除二,就钻进了人群的最中心。

    他看到一条三四层楼高的大鱼,被粗粗的绳子缚住,悬吊了起来。

    庞然的巨物,乍现眼前,阿牛不禁有些心慌。

    而此时,鱼和尚虽说身体被缚,但在气势上,还是唬人的,他睨着眼睛,扫视着众人,威逼得没有人敢上前一步。

    “呵呵,黄原府,还是我的黄原府,没有人敢朝我动手。”

    “周玄,你失算了,就再怎么宣传我的肉是个宝贝,也没人敢来动我。”

    “人心,还是在我这一头。”

    他越是想到了此处,越是得意起来,摇晃着脑袋,而人群之中,阿牛却走了出来,

    他满脑子里,都是母亲的病,哪有什么大佛不大佛。

    “就算你真是个大佛,你的肉能治好我娘的病,这正是古佛割肉饲鹰的德行。”

    阿牛越想着,脚下越是生着风,不出十来步,便冲上了府衙架起来的高梯。

    “鱼最有灵性的部位,是眼睛,我若是取肉,取的也是眼睛上的肉。”

    他一直冲到了高梯的这上面一层台阶,高度与鱼和尚的眼睛平齐,

    “哪来的畜生小子?”

    鱼和尚正要开骂,却见那小后生一跃而起,拔出了腰间剥野味皮子的匕首,对着那双大大的鱼眼,一刀捅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噗哧。”

    刀刺进了眼仁,阿牛一只手抓住了鱼和尚的伤口边缘,另一只手,则揪住了鱼眼碎肉,足足有一个拳头大。

    “你敢动你佛爷,你敢动你佛爷?!”

    鱼和尚吃痛怒号,阿牛丝毫没有将威胁的话语听进耳朵,他就一个想法——拳头大小的肉,治母亲的伤,怕是不够,

    于是,阿牛再次伸手,又揪了好几把,直到碎肉,塞满了他的挎囊,那金色的血水,渗脏了他的衣物,他方才罢手,在府衙人员的接手下,顺利落地。

    阿牛的两只脚,才踩住地面,他便捧着鱼肉,朝着母亲的方向小跑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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